慝谧猫

五条悟捡祖宗回校25

二十五、庆长年间的故事


作为五条家奉为神子的五条慎在幼年时期远没有之后那么自由。“六眼”百年一遇,但事实上在五条慎出生前不久,五条家是有另一个拥有“六眼”的婴孩诞生,只是不幸夭折了。


这种从拥有到失去的极大挫败感笼罩着五条家,尤其是五条慎出生后,家族里的气氛已经近乎于惊弓之鸟了。


五条慎的童年就是在这种氛围中度过的。


庆长2年,京都五条宅。


五条慎八岁。


木制的门板吱呀吱呀地响起,一只小手推开了它——


那是禅院家的孩子,同时也是五条慎唯一能接触到的同龄人。


随着自己男孩闯入自己的私人领地,五条慎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们二人初次见面毫无疑问是在五条家的宴席上。当时男孩跟在一个男人身后,似乎是无聊的很,连连打哈欠。五条慎坐在主人家该坐的位置,猜测着男孩什么时候会受不了沉闷的宴席,会不会像上次那个禅院家的小鬼头似的闹一出笑话……


事情不出所料,不过是一刻钟而已,男孩明显已经不想忍受长老们枯燥的谈话,悄悄起身溜走了……


“……”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五条慎眼睁睁看着男孩没有惊动任何人地溜出去,心中对自己坐在过于显眼的位置而生出些许郁闷。


——他也很想溜走啊。


但五条慎还不至于因为自己的任性让家族被人诟病。至少看在家族齐心协力真心护了他将近八年的份上,他也不会这么做。


御三家内部的宴会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崇高美好。至少在五条慎看来,这场准备许久的宴会上,那些已经爷爷辈的人们为了一个三岁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净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最后把事情搞的一团糟。


毫无意义的宴会。


等到冗长的宴席终于散场,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送走宾客们,家族长老又开始说自家的事情。


五条慎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听他们啰嗦,丢下一众人,在身后惊慌失措打算跟上来的人们的呼叫声中关上自己院子的门。


终于清净——


“出来!”


五条慎冲着主卧的方向对不速之客厉声呵斥——虽然在别人听来奶声奶气的。


不速之客,是宴会上溜出去的男孩。他探出头,一只手揉了揉睡迷糊的眼睛,没什么自觉的问他:“什么时候了?散席了?”


……真是一点都没有私自进入别人地盘的自觉。

“散了有些时候了。”


那些人走的时候甚至都没人发现丢了个小孩。不,或许是发现了,却并不在意。


男孩衣着打扮不像是嫡子,在家族中也不属于受宠的那部分人。或许今天能够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禅院家的长老看在这孩子父辈的面子上……


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相比起这些,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男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解释。”


五条慎做出“苍”的手势,对准男孩。他也没想要真的打起来,而且只要是正常人就知道这种时候面对‘六眼’老实交代才是最聪明的做法。所以只要吓唬吓唬就够了。


“解释?”男孩似乎有些不理解,也没有害怕的情绪。他想了想,为了两家以后的和平共处,最终决定说实话——


“你们家好无聊哦,都没什么好玩的。我逛累了就找了个院子休息一下。”


说话间男孩眨眨黑珍珠一般的眼睛,然后用他那显得稚嫩又乖的嗓音说出近似于挑衅般的话:“我也没想到这么清冷偏僻的院子竟然会有人住诶。”


这么清冷偏僻的院子……


清冷偏僻的院子……


清冷、偏僻。


哈!可真敢说啊!


“你瞎吗?”五条慎憋了好一会儿才挑出一个认知中最尖锐的话讽刺对方,“这里哪里清冷偏僻了?”


听到否认后男孩的表情变换成令五条慎不爽的模样。五条慎见过那种表情,家里很多人都对着堂姐良子露出过这种表情。五条慎知道,那是对他人的遭遇的或即将遭遇的苦难表示理解、产生共鸣的模样——俗称同情。


也就是说,他,五条慎,作为五条家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家主,被禅院家的一个小透明同情了。


男孩看出五条慎不信,便决定以更直观的方式展现给他。


“你不信的话我画给你看啊。”说罢,男孩从他的桌子上拿起笔,随意抽出一张纸,然后摆活起来。


五条慎并没有阻止,反倒是好奇地凑过去看他要画什么:“你学过画?”


“没啊。”


“……”五条慎从没见过这么不按常理走的人,他噎了几秒又问,“你要画什么?”


“我的房间啊!”男孩在纸上画了个框,一边填涂一边解释,“这个是我种的树,上面结了酸酸甜甜的果子,树下是我和我的小弟们做的秋千,秋千下面是一丛又一丛花草。然后这里是豆子的房子,房子上有点花藤……”


“豆子是你妹妹?”五条慎插嘴问。


“em……弟弟吧。”男孩想了一下,“应该可以这么说。”


五条慎:“……”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还会有中间项啊!


“那我就当是了。”折中一下,就当是你表弟了。


八岁的五条慎很多余地提醒男孩自己的决定。


“那个随便你啦。”男孩对此一点都不在意,他继续填满自己的小房间——


“你看,这个是一块儿木雕,是我和我的小弟们,阳台上是一堆向阳花,墙上是我的自画像……”


听到男孩说墙上的自画像,五条慎又一次打断他:“……你不是说你没学过画?”


“……没学过啊。”男孩似乎不太理解他说的话,神色莫名其妙,不过最终还是对他的同情心压过了不耐的情绪,“为什么你会觉得学过画才能画画呢?”


“没学过怎么画好看?”


男孩反问:“为什么一定要画好看?”


五条慎也坚持自己:“不画好你怎么好意思挂到墙上?”


男孩声音糯糯的回复:“我好意思啊。”


五条慎梗塞,他觉得聊到这里哪里有些不对劲,又觉得还挺有道理……


他欲言又止,止而又言:“……哦。”


没法儿聊了。


接下来五条慎没有再贸然打断他,防止又一次被奇怪的道理糊一脸。男孩没过多久就把自己的院子复刻到了这张纸上,展示给自己的小弟预备役,也就是五条慎。


五条慎小朋友看着那张密密麻麻,完全看不出什么是什么的“画”,最终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下不情不愿地点头:


“那就当我这里清冷了一点好了,偏僻又是怎么回事?”五条慎愤愤地向男孩讨一个说法。


他的院子明明是五条家的中央好嘛!哪里偏僻了?


“这不是一目了然吗?”男孩说着又把自己画的院子拿起来给自己的小伙伴看,语气不掩炫耀,“我的院子在最西边那一块儿,挨着墙!”


五条慎死鱼眼:“那才是最偏僻的角落吧!”


男孩大概是见过很多不理解他的人,对他的反驳没什么意外。他进一步解释道:“你看,我邻居是我堂哥,前面是我小弟,后面就是家族的花园。要是像出去转转出门右拐就是了。”


出门右拐……


“那不是墙吗笨蛋!”


男孩死鱼眼:“到底谁笨啦?墙是干嘛的?不就是为了让人翻吗?”


“你、你……”五条慎瞪眼,磕巴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说出从先生那里学过的什么礼仪。


说到底,他也很想自由自在的,爱干什么干什么。


羡慕.jpg


后来男孩赖在他这里,跟他讲宅子外面有多热闹,也讲他遇到的有趣的事情。不过男孩觉得有趣的事情在五条慎看来有些过于匪夷所思就是了。


“所以您就让这孩子在这里待了一整晚?”


次日,他的贴身侍卫头疼地这么问。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长老们怎么做打算。要说是大事,那就是当这男孩是禅院家派来的奸细,绑起来然后跟禅院家讨个公道。往小了想,这就是两个男孩一见如故,聊地起劲忘了回家而已。


五条慎也知道他们家的大人们都是什么样子,于是对着赶过来的长老们先表了态度,就说这男孩已经是他的朋友,不允许家里人怠慢。


等他把事情交待清楚,安抚了过度紧张的大人们回来时,就耳尖地听到旁边这货竟然小声嘀咕——


“本来是想收小弟的,结果竟然变成兄弟了吗……啧啧啧,感觉亏了啊。”


五条慎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最终忍无可忍给他后脑勺一巴掌道:“你给我赶紧滚吧!”


“那以后有时间再见啊~”男孩挥挥手跟着领路人离开,也没有跟他计较刚刚那轻轻一手。


男孩离开后五条家瞬间进入紧绷状态。那几天里似乎每个姓五条的人都在查出现在“神子”院子里的男孩可不可信、安不安全。经过层层的试探与打听验证,最终五条长老们一致认为:禅院家不被重视的男孩,也就是禅院钟声,并未觉醒术式,是安全无害的。


长老们为禅院钟声的安全性松了口气,五条慎为男孩的人身安全也松了口气。


从那之后,五条家就默认了禅院钟声是五条慎的朋友,被允许出现在“神子”的院子里。


若要八岁的五条慎说一句真心话,他一点都不觉得眼前这个抱胸站在他面前、看似毫无力量的同龄人比其他人安全,安全到让家族放心让他们这样随便接触。


在五条慎的判断里,家里的大人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几乎没人能百分百打得过禅院钟声。


因为小伙伴的术式,很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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